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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八章:秋雁殘月古蟬音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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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此時有戰馬助力,路上倒是輕松多了。縱馬疾行,一路而來,還是一片廢墟,臨到臨淮近處,偶爾還能看到人家,買了些幹糧等,倒也不覺如何辛苦。

兩人並轡而行,也不多說,心中想著只是早日到臨淮借兵。那賀蘭進明素有才名,料來不會見死不救。正行至臨淮城外五十裏處,只見不遠處塵土飛揚,車馬喧囂,刀兵之聲遠遠傳來。南霽雲心中一凜,莫非臨淮也遭受了戰事了?

兩人忙催馬上了一座小山頂,只見臨淮城外,兩支人馬正殺得難解難分。看衣裝,一隊乃是唐軍,另一支和尹子奇大軍裝束一致,那邊是安慶緒的叛軍了。李軾催馬便要上前援助,南霽雲制止道:“不忙,唐軍軍容齊整,雖然人數處於劣勢,但陣型絲毫不亂,勝負還是未定之數,先看看再說。”

兩隊人馬安慶緒的叛軍人數遠多於唐軍,雖然沒有唐軍陣型齊整,但是人數壓上來,還是占了上風了。李軾眼見唐軍漸漸落了下風,又要出戰,南霽雲道:“那裏面數千大軍,一人之力實在不值一提,你不要著急,我看勝負很快就要逆轉了,若有知兵之人,此時只要從側面攻擊,叛軍必亂。”

話音剛落,果然只聽一聲號炮響,一支千人隊從一旁殺出,攻擊的正是叛軍薄弱的側翼。叛軍本來已經占了上風,但是側翼處銜接並不緊密,受此突然攻擊,不由得陣型大亂,被圍在中心的唐軍一起大喊,反殺過去,叛軍陣型立即便被沖散。叛軍將領見勢不妙,忙指揮大軍撤退。大軍撤到山前,又是一隊人馬從旁殺出,阻住了去路,人數上雖然少於叛軍此時士氣正盛,反把叛軍包圍住了。叛軍此時陣型大亂,完全擋不住唐軍鋒銳,數千大軍頃刻間便折損了大半。

那為首的將領驅趕軍士迎戰,無奈叛軍此時已沒了戰意,那將領砍翻了幾個逃兵之後依然無效,只好驅馬朝著南霽雲李軾所在的山崗逃了過來。

圍堵的唐軍大叫道:“追啊,不要走了火拔歸仁,不要走了火拔歸仁??????”急急的想要沖上來,但山道狹窄,唐軍與叛軍互相擁擠,反而讓火拔歸仁跑得更快了。

李軾聽得分明,火拔歸仁乃是突厥火拔部的勇將,潼關之戰便是他活捉了名將哥舒翰。此時聽得此名,李軾策馬上前,只見一個滿臉胡須的將軍騎著一匹黑馬奮力向上,心想:捉拿此人,方顯得我的手段。叫道:“南叔叔,待我上前會會這火拔歸仁。”

南霽雲也想看看李軾此時功力幾合,說了聲小心,跟在李軾身後慢慢迎了上去。

李軾拍馬上前,大叫一聲:“火拔歸仁,吃我一劍。”馬戰不是李軾所長,李軾在鞍韉上一蹬,飛身而起,從上而下,直刺火拔歸仁面門。南霽雲上前拉住了李軾的馬匹,帶在一邊,觀看兩人拼鬥。

火拔歸仁奮力逃脫,拼力上山,眼見底下士兵擠作一團,離自己越來越遠,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。突然聽得一聲大喊,只見一個青年手執長劍飛刺過來。火拔歸仁只覺勁風撲面,來不及提槍,寶劍已到面門,情急之下連忙一個鐵板橋,劍鋒從額前掠過,火拔歸仁只覺面上一陣風過,心中在想此人劍術當真了得。陡然間,戰馬一聲嘶鳴,猛的一跳,竟然把他掀下馬來。

突厥等部乃是馬上民族,向來以騎術為重,便是十來歲的小孩子騎術也相當厲害,火拔歸仁更是其中佼佼者,被戰馬掀下來簡直是聞所未聞之事。好在他身手敏捷,未及落地,手中長槍一點,已然站定,再看馬兒,後腿上一道血痕,早已經跑的遠了。原來李軾一招掠過,心知自己馬上恐怕不及對手,回身一劍先傷對方戰馬,迫得對方棄馬步戰。

火拔歸仁剛剛站定,只見李軾一揚長劍,揉身撲上。火拔歸仁槍術乃是馬上槍,步下作戰非其所長,況且李軾與羅七交好,對槍法也有所了解,槍法的破綻和短處也清楚。此時靠著步法上前,只在近戰,火拔歸仁槍術根本來不及施展,給李軾劍光籠罩住,不住後退。心中驚駭:哪裏來的這麽紮手的劍客。

又過幾招,火拔歸仁手指也差點給李軾削掉,索性把槍一扔,一把拔出腰刀,用刀法對敵。火拔歸仁刀法源自四門刀法,講究的是大開大合。刀劍一碰,李軾只覺手腕一麻,心道:此人膂力不弱。又見刀身完好無損,又想到:莫非他手裏的也是一口寶刀。擔心長劍受損,便走輕靈的路子,不與他硬碰。

火拔歸仁一刀劈過,卻見李軾長劍完好無損,心道:原來是一口寶劍。心中又起了奪劍之意。

南霽雲見火拔歸仁刀法雖然簡單,但是一招一式卻顯功力,一瞧便知是下了苦功的,而且火拔歸仁久經沙場,在原本的四門刀法上又有改進,增加了一些變化,也剔除了一些花樣,更為實用了,難怪他能夠力擒哥舒翰了。雖然哥舒翰年事已高,但他的親兵衛隊個個都是精挑細選的,沒一個不是易於之輩,火拔歸仁實力不容小覷。

再看李軾,劍法依舊靈動,不拘招式,雖然力量尚有不足,但一招一式之間已見功底,所欠缺者唯有火候,對付這火拔歸仁要取勝也該在百招開外了。

果然兩人拆得七八十招,火拔歸仁給李軾一劍刺中腰間,身形一矮,吃力不住,伏倒在地,李軾跟上去封住了他穴道。原來火拔歸仁見形勢不妙,對付李軾就已經落了下風了,旁邊還有個南霽雲虎視眈眈,只怕比李軾更強,況且兵敗,心中本來就已經有了怯意,此時陡遇強敵,更是無心戀戰,只想虛晃幾招便走,這樣一來招術上便有諸多破綻了,終於一個不留神便給李軾制住了。

不一會兒,山下的叛軍給殺了個精光。唐軍湧上山崗,見到火拔歸仁已經束手就擒,頓時歡呼起來。為首兩員虎將,一個叫古南風,另一個叫高庭郅。兩人見李軾已經擒住了火拔歸仁,問了姓名,歡喜道:“原來是南將軍,我等素聞大名,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。李將軍少年英豪,更是難得,立如此大功,真乃大唐之幸也。”南霽雲聲名遠播,兩人早有耳聞,十分傾慕,再看李軾年紀輕輕,卻能拿下火拔歸仁,卻是更讓他們另眼相看。

南霽雲、李軾隨著古南風、高庭郅的部隊一齊進城。古南風、高庭郅乃是賀蘭進明手下重要將領,所領軍士也是盔明甲亮,刀槍兵馬嫻熟,雄健魁偉,軍容嚴整。南霽雲與李軾見到這樣一支部隊,心中也很高興,這樣部隊能夠擊潰火拔歸仁的強兵,若能分兵支援睢陽,那麽睢陽便可立時解圍了。想那賀蘭進明才名遠揚,定然不是許叔冀那等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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